幽梦小说 其他类型 父子只爱白月光?她抛夫弃子嫁军官安澜沈天亮
父子只爱白月光?她抛夫弃子嫁军官安澜沈天亮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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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了个羊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澜沈天亮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父子只爱白月光?她抛夫弃子嫁军官安澜沈天亮》,由网络作家“羊了个羊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将豆腐切好,听着沈承东站起身,往厨房这边走过来。他的脚步很轻,可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安澜心口。她放下手里的菜刀,扭头正好跟沈承东对视。这是个谈离婚的好机会,安澜舔了舔因一上午奔波而干涩的嘴唇:“承东,你中午留下吃饭吧,我有事想跟你说。”沈承东紧皱眉头,脸上神情除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外还夹带着几分讥诮:“记着,你是来照顾亮亮的,别说一套做一套,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。”“我出去是为了......”“没有下次。”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,沈承东从不给她解释的机会,他甚至都没有耐心听她把话说完。在他心里,她已经定了形,说什么都是白。看着沈承东离开的背影,安澜感觉更加憋闷。沈天亮打回汽水,安澜已经做好了饭,一个家常豆腐,还有一个炒腌肉。安澜在沈天亮洗手坐下后...

章节试读

将豆腐切好,听着沈承东站起身,往厨房这边走过来。
他的脚步很轻,可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安澜心口。
她放下手里的菜刀,扭头正好跟沈承东对视。
这是个谈离婚的好机会,安澜舔了舔因一上午奔波而干涩的嘴唇:“承东,你中午留下吃饭吧,我有事想跟你说。”
沈承东紧皱眉头,脸上神情除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外还夹带着几分讥诮:“记着,你是来照顾亮亮的,别说一套做一套,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。”
“我出去是为了......”
“没有下次。”
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,沈承东从不给她解释的机会,他甚至都没有耐心听她把话说完。
在他心里,她已经定了形,说什么都是白。
看着沈承东离开的背影,安澜感觉更加憋闷。
沈天亮打回汽水,安澜已经做好了饭,一个家常豆腐,还有一个炒腌肉。
安澜在沈天亮洗手坐下后,给他夹了最大的一块肉,沈天亮却抱着碗躲开:“我不要吃腌肉,我要吃红烧肉,湘湘阿姨说这种腌肉不健康,吃了会得病。”
安澜收回筷子,转而放进了自己嘴里。
沈天亮瞪大眼睛:“这不是给我的吗,你怎么自己吃了?”
“你不吃,我为什么不能吃?”
“你!哪有你这样当妈的,湘湘阿姨就从不会这样对我。”
沈天亮撅起嘴:“我等去告诉我爸,还有爷爷奶奶,说你虐待我,不给我肉吃。”
安澜放下碗筷,很认真地看着沈天亮:“亮亮,如果我跟你爸不在一起了,你会难过吗?”
沈天亮并没有听出来安澜的真正意思,他握着筷子将碗里的豆腐戳烂,和米饭拌在一起:“你跟我爸什么时候在一起过?不一直是这样,我有什么好难过的。”
安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决定等她先跟沈承东去谈妥后,再一起告诉沈天亮。
“小安,好消息!”
赵金菊撩帘子进来,尴尬一笑:“呦,瞧我这来得不巧,正赶上你们吃饭。”
“嫂子,你吃了没?没吃跟我们一起吃点。”
安澜将赵金菊拉到饭桌边,扭身到厨房拿过来一副碗筷,给赵金菊盛了满满一大碗饭。
“这怎么好意思?”
赵金菊嘴里这么说着,手却将饭端了过来,还夹了一大筷子的腌肉。
“小安,你这做饭的手艺可真不错。”
“这腌肉是你自己弄的?我也想做来着,可就是总弄不好。”
安澜听出赵金菊的话外音,顺着她开口:“我这次来带了几坛子,一会儿我给嫂子拿一块。”
赵金菊眉开眼笑:“小安,那嫂子可就不跟你客气啦。”
等吃得差不多,她才说到正事:“昨个你不是让我帮你打听着找个活儿,正好我们那个带回个消息,我这不就赶紧过来告诉你。”
“你知道咱们机械厂有个附属啤酒厂不?”
安澜点头:“知道。”
正因如此,机械厂一食堂处才能免费打啤酒跟饮料。
“本来这啤酒厂是给职工们的福利,谁知效益不错,赶上最近有相关政策,那个老赵也是个能耐人,找了关系把这啤酒厂分了出去要单干,还要扩大规模。”
“这下可要招不少人,进去直接就是正式工。”
赵金菊拍了拍安澜的肩膀:“小安啊,你可是赶上趟喽。”
安澜也觉得这是件好事:“嫂子,您知道都招什么岗位吗?”
“男工的岗位多,司机、技术员、生产线上的工人。女工相对要少一点,听说洗瓶子的要得最多。”
“我也记不太清,一食堂那里贴出了招工启事,你等抽空过去看看。”
赵金菊朝安澜使眼色,压低了声音:“办公室也招人,那儿轻闲,你要是想去,让沈工去跟老赵说说,你家沈工人缘不错,以后又大有前途,老赵肯定给他面子。”
“谢谢嫂子。”
安澜特地给赵金菊拿了两大块的腌肉,目送她喜滋滋地进了家门。
转身回屋就见沈天亮还坐在饭桌前,小脸拉得老长,和沈承东生气时一模一样。
安澜不明所以,不过也没像以前那样着急上前去询问他原因,自顾自收拾碗筷去了厨房。
没一会儿,沈天亮气呼呼追了过来:“我让你给我做红烧肉你不乐意,对外人倒是挺大方。”
“姑姑说得对,你就只会败家,不会为爸爸考虑。”
“爸爸上班那么辛苦,你一点都不懂得体谅他。”
“还是湘湘阿姨好,上次爸爸给湘湘阿姨买了块手表,湘湘阿姨都感动哭了。”
安澜来的那天,就注意到了梁湘怡手腕上的那块梅花手表,很漂亮。
而她之前也有块梅花手表,是她很敬重的一位长辈送给她的。
后来沈承东考上大学,她便到黑市将那块手表给卖了,换成钱跟各种票悄悄塞进了他的行李里。
心口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头,安澜点了下头轻声承认:“我的确不如梁老师。”
无论她怎么做,做什么,在沈承东的心里永远比不上梁湘怡。
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。
“那是!”
沈天亮高高挺起胸脯,满脸骄傲:“湘湘阿姨是最好的,哪里都好。”
“哎呀,好想湘湘阿姨呀,我还剩下半壶汽水,给湘湘阿姨送去。”
等安澜从厨房出来,沈天亮已经抱着水壶跑走了。
压下心里的不痛快,她拿出买的书专注投入其中。
正骨的技能方面她绝对没问题,可若是笔试,的确会差些。
她师父那里是也有些书,不过都有残缺。
经历过那个时期,还能保存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傍晚时,沈天亮才回来,喜笑颜开将手掌伸到安澜面前张开,里面放着一颗纸叠的小星星。
“妈,你看,这是湘湘阿姨给我折的。”
“湘湘阿姨可厉害了,还会折纸鹤跟纸船。”
安澜揉了揉沈天亮的头:“这些妈妈也会折。”
“得了吧。”
沈天亮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:“你会折裤子、上衣跟金元宝,都是啥玩意儿,你就是唬弄我小不懂事。”
“过几天我生日,湘湘阿姨说会送我礼物,妈,你呢?”

冯景兰嫌弃地挥挥手,沈承东没说话,可他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。
安澜也不愿待在这里继续受委屈,转身便离开了。
走出机械厂家属院,站在大门口处,她不知该何去何从。
荣庆市要比河西大队大很多很多,可这里却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处。
此时万家灯火,没有一盏是属于她的。
可她不后悔放弃河西大队的一切,在师父离世后,河西大队便再没让她留恋的。
想到师父,安澜忍不住鼻子发酸。
她当初不应该那么倔,若是听师父的话,别嫁给沈承东,也就不会经历这些痛苦跟委屈。
但世上没有后悔药,所幸她现在想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晚。
“安澜。”
安澜正打算往一食堂去看看那份招工启事,就听见梁湘怡在身后叫她。
“这么晚了,你这是要去哪儿?”
梁湘怡骑着自行车,在安澜身旁停下,安澜不得不扭头面对她:“梁老师。”
梁湘怡一眼就看见了安澜脸上的巴掌印,不由睁大眼眸惊呼:“安澜,你这是......谁打的?承东吗?”
“不是他。”
此时此刻,安澜最不愿碰见的就是梁湘怡。
她将脸偏了偏,躲开梁湘怡探寻的目光:“梁老师,你忙,我还有事。”
安澜也不知道为何,可她下意识想逃。
“安澜,真不是承东吗?若是他,你千万别替他隐瞒,我给你教训他。”
梁湘怡义愤填膺地拽住安澜:“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,怎么能动手打人,太过分了!”
“湘湘阿姨。”
沈西西跟沈天亮俩人在老酒馆吃完饭回来,老远沈天亮看见梁湘怡就朝她跑了过来,径直扑进她怀里:“湘湘阿姨,我们又见面了呐,好开心。”
“湘怡姐。”
沈西西笑着跟梁湘怡打了声招呼,这才看向安澜。
哪怕安澜极力闪躲,沈西西还是瞅见了她脸上的巴掌印,忍不住大笑出声:“哈哈哈。”
“亮亮,快看,奶奶给你报仇啦!”沈西西拉了下沈天亮,指向安澜的脸。
沈天亮看见后,开心地跳着拍手:“好耶好耶,奶奶打得好,让她虐待我,不给我饭吃!”
梁湘怡从沈西西跟沈天亮的话里大概了解了是怎么回事,不过她还是跟安澜求证:“这是冯阿姨打的?你真不给亮亮吃饭?”安澜还没开口,沈西西先出声:“湘怡姐,她是罪有应得!”
“都说乡下人淳朴,她倒好,全是心眼子,要不然我哥也不会被算计!”
“湘怡姐,我妈在路上还跟我说,一会儿要去看看你。”
沈西西亲昵地挽住梁湘怡的胳膊,带着她往家属院里走。
沈天亮跑到另一边,和梁湘怡撒娇:“湘湘阿姨,我想坐在后面。”
“行。”
梁湘怡停下,沈天亮爬到后车架上坐好,她也没冷落沈西西,接着她刚才的话:“哪能让冯阿姨来看我,应该我去看望阿姨才是。”
安澜站在原地,看着仨人的背影,真像是一家人。
“安澜。”
走出一段路,梁湘怡想起安澜,停下车子,转身快步走到她面前,拉住她的手腕:“走,你跟我们一起回去。”
“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,能去哪里?”
安澜想要挣脱,可垂眸瞥见梁湘怡细白的手腕,她不敢动,怕自己的力道会伤到梁湘怡。
那样的话,别说沈承东了,怕是沈西西跟沈天亮都不会放过她。
“湘怡姐,你管她干嘛呀?”沈西西满脸嫌弃:“她有种离开,那就爱去哪儿去哪儿。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沈天亮用力点头附和。
梁湘怡没跟沈西西和沈天亮解释,她转移话题和沈西西聊起了周末礼堂要放映的电影。
说话间,到了楼下。
沈承东扶着冯景兰正好也下楼来,梁湘怡赶紧上前:“冯阿姨,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,我好去迎您啊。”
“你这孩子,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油嘴滑舌的?”冯景兰嘴上这么说,可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。
“妈,湘怡姐是得知您心情不好,特地哄你开心呐。”沈西西斜眸瞥了眼安澜,意有所指。
冯景兰拉住梁湘怡的手拍了拍:“湘怡啊,还是你好,懂事识大体。”
“唉——啥也别说了,是承东他没福气。”
冯景兰扭身在沈承东背上用力拍了两巴掌:“都是你干的好事!”
“阿姨,那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,您就别再跟承东生气了。”
梁湘怡挽着冯景兰的胳膊:“您还没去过我那里吧?择日不如撞日,您过去瞧瞧好不好?”
“当然好,我今天啊,本来就是来看你的。”
冯景兰跟梁湘怡在前面,沈西西跟沈天亮跟在后面。
他们一离开,就只剩下沈承东跟安澜还在原地。
即使俩人之间隔着好几米的距离,安澜还是能感受到沈承东散发出的那种压迫感。
这些压迫感好似汇聚成了实体,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口处,让她喘不上气。
“我真是小瞧你了,你的目的又达到了,满意了吧?”
安澜抬头,怔怔地看着沈承东,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她什么目的又达到了,她明明什么目的都没有。
可沈承东的眼神让她不敢开口问,他此时的模样比那天早晨还要可怕。
安澜毫不怀疑,沈承东想要杀了她。
独自回了家,安澜身心俱疲,她的脑子一团浆糊,怎么也想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“爸,你以后都会在家啦?”
听得出沈天亮很是开心:“真好,不用我独自面对我妈了。”
沈承东没出声,可安澜能想象得到他定然冷着一张脸,很是不情愿。
只是他怎么会搬回来?
父子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安澜看向门口,跟开门进来的沈承东视线相撞。
只有一瞬间,可安澜还是遍体生寒。
沈承东径直回了卧室,沈天亮蹦跶到安澜面前嘚瑟:“以后我爸会看着你,你别想再虐待我。”
安澜蹙眉:“是你让你爸回来的?”

安澜满心欢喜:“妈妈也给你准备了礼物。”
“礼物就算了,你准备的肯定不咋地。”沈天亮摆摆手:“你不如给我钱,也不用多,十块就行。”
“十块?!”
安澜蹙眉:“亮亮,机械厂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才九块六。
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?”
沈天亮眼眸一亮:“湘湘阿姨给我礼物,我当然也要送湘湘阿姨礼物呀。”
“前几天在百货大楼,我见湘湘阿姨很喜欢一条项链,我要送给她,她收到后肯定会特别开心。”
好似醋瓶子砸碎在心头,安澜又疼又酸,不由闷声拒绝:“十块太多了,不行。”
“你不给我,我就去告我爸,让我爸以后一分钱都不给你。”
安澜对此并不在意,因为沈承东从没给过她一分钱。
“我擀面条,吃你最爱的西红柿鸡蛋打卤面,你吃不吃?”
沈天亮将脸别到一边,和安澜赌气:“不吃。”
“不吃那我就不做你的饭,晚上饿了没得吃。”
安澜转身进了厨房,沈天亮则跑回了他的房间。
即使关着门,香味还是飘了进来。
中午就没吃多少,又在外面跟小伙伴们玩了一下午,沈天亮早就饿不行了。
但他心里憋着劲儿,不愿意主动出去,等安澜来叫他。
以前他没少这么干,每次都是他妈服软,而他每次也能因此达到他的目的。
可等啊等啊,却等来了洗碗声。
沈天亮一把拉开门,冲到厨房,差点跟收拾完正往出走的安澜撞上。
将安澜扒拉开,沈天亮探头一看,就见两个锅干干净净,里面啥都没剩,他登时傻眼了。
“我的饭呢?”
安澜朝沈天亮扬了下下巴:“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不吃。”
沈天亮眼圈瞬间红了,怒指着安澜满是委屈:“你欺负人!”
“我怎么欺负你了,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不吃?”
安澜试图跟沈天亮讲道理,沈天亮却越哭越伤心,还嚎得很大声:“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?我只是想送湘湘阿姨一份礼物,你就不给我饭吃!”
“我爸不在,你就这么对我!你太过分了!”
安澜皱眉,看出来沈天亮是故意的。
他们这个房子隔音不是太好,旁边屋就是放个响屁就能听到。
沈天亮这么大声,又开着窗子,左邻右舍,甚至楼下路过的人都有可能听得到。
安澜不禁有些头疼,不明白沈天亮怎么变成了这样,明明之前他在她身边时特别乖巧懂事。
“亮亮,这是咋啦,嗯?”
安澜正要去卫生间洗毛巾给沈天亮擦脸,就见沈承东的妈冯景兰过来了,身后还跟着沈西西。
“妈,你怎么来了?”
安澜上前去迎,冯景兰狠狠剜了她一眼,没好气开口:“这是我儿子的家,我怎么不能来?
我要不来,还不知道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大孙子的!”
“奶奶,我快要饿死了。”
沈天亮哭着扑进冯景兰的怀里告状。
安澜没有为自己辩解,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解释了,冯景兰跟沈西西也不会听进去一个字,无论什么情况,她们都会认定就是她的错。
“大嫂,亮亮才多大,你咋能不给他饭吃?他正长身体的时候,你把他饿出个好歹来可咋办?”
沈西西在旁边火上浇油:“我大哥每个月工资不少,家里不至于说是揭不开锅吧?”
“我看你在百货大楼买东西付钱贼痛快,那不少东西大哥跟亮亮可都用不上。”
冯景兰脸色愈发难看,她从兜里掏出来两块钱递给沈西西:“西西,你带着亮亮到老酒馆去给他买碗肉丝面,再给他加点卤肉。”
“谢谢奶奶,还是奶奶对我好。”
沈天亮抱住冯景兰的脖子,蹭了蹭她的脸,又拉住沈西西的手:“姑姑对我也好,还有爸爸跟湘湘阿姨。”
安澜暗自苦笑,合着在沈天亮心里,就她不好。
沈西西跟沈天亮离开,路过窗户处,俩人同时停了下来,沈天亮朝她做了个鬼脸,沈西西则满脸幸灾乐祸。
“怎么连杯水都不懂得给倒?”
冯景兰曲指用力敲了敲茶几:“你爸妈没教给你这些,你师父也没教吗?”
安澜抬头,直直迎视:“妈,你对我有什么不满,说我便是,别带我师父他老人家。”
在她心里,她师父如同她亲生父亲一样重要。
是她的家人,她绝对不允许触碰的底线!
冯景兰冷哼一声,完全不把安澜的话放在心上,她瞧不起安澜,也瞧不起安澜的家人。
在她心里,安澜一家人都是穷酸鬼。
“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,忘了本分。”
“当初是看你可怜,想着你年少凄苦,能是个好媳妇,好妈妈,我这才松口让承东娶你。”
“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心肠狠毒之人!
虎毒尚不食子,你怎么就忍心不给亮亮饭吃!”
“我知道你是因为湘怡回来了,见她跟承东走得近,亮亮也喜欢她,不敢跟承东闹,就拿亮亮撒气。”
冯景兰站起身,走到安澜面前,扬起手用力给了安澜一巴掌。
“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什么样,你哪点比得过湘怡。”
“要不是......”
冯景兰顿了下,改口:“这是最后一次,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虐待亮亮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“妈。”
沈承东显然是听到了什么,匆忙赶了回来。
冯景兰瞬间没了教训安澜的跋扈,她一手摁着额角,一手捂着胸口,连声哎呦:“气死我了,气死我了。”
“妈,您消消气。”沈承东赶紧扶着冯景兰坐下。
冯景兰抬手指向安澜,咬着后槽牙:“承东,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!”
“妈,都是我不好。”
沈承东给冯景兰倒了杯水:“您别为了不相干的外人气坏了身子。”
安澜抬眸看向沈承东,原来结婚八年,俩人又有了亮亮,她对他而言,只是不相干的外人。
胸口处好似有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心脏,用力收紧,让她疼得喘不上气。
“看她这丧门星的样我就来气,你让她走,别在我面前碍眼!”

“没有。”安澜实话实说:“这床是我睡。”
“沈工不都去办公室住了,你咋还?”
赵金菊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,拿出手绢借由擦头上的汗掩饰尴尬:“那个…咱俩家挨着,我看见沈工在你来的那天拿着衣服离开就再没回来过…”
安澜知道她跟沈承东感情不好是机械厂人尽皆知的事,但对此她不愿多跟外人解释,转移了话题:“嫂子,我想找个活儿,麻烦你帮我寻摸着。”
赵金菊点头答应:“行,我有合适的告诉你。”
第二天吃完早饭,沈天亮去找同学写作业,他前脚刚走,后脚安澜也锁了门离开。
她跟赵金菊就那么一说,并不指望她真能给她介绍工作,她有自己的计划。
机械厂再往过走两个路口,有个康家药铺。
见着安澜,一寸头小伙老远就迎了上来:“安姐,你可来了,最近好几个人受风过来买膏药,之前的货都见了底。”
“我叔正还念叨你要再不来,就让我到河西村找你去。”
说话间,俩人进了屋,小伙子朝里屋喊了一嗓子:“叔儿,安姐来啦。”
康新春立即从里屋出来,笑呵呵和安澜打趣:“小安啊,你这每次掐点都掐这么准,都快成神算子了。”
“康叔,这是一百贴,您数数。”
安澜将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,康新春给一旁的徒弟兼侄子康鑫使眼色:“鑫儿,去给你安姐拿钱。”
“不急。”
安澜看向康新春:“康叔,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我想租您块儿地方,摆张桌子就行,给人正骨。”
她跟她师父主要学习的是正骨跟熬制她师父家祖传的膏药,唢呐完全就是她觉得有意思才学的。
乡里乡亲谁家有个红白喜事,会请他们过去,少给点份子钱。
可谁知沈家人都以为她是专门干白事的,她解释过依然如此。
“小安,我跟你师父还有你打交道多年,按起来冲着咱们的交情,你来我这儿,我高兴还来不及,你的本事我是再清楚不过的。”
康新春面露难色:“只是这市里跟村里情况不一样,这边行医都要求有资格证。”
“两个月前有个小诊所把人给治死了,家里人闹得很厉害,还上了新闻,最近这段时间,每天都有卫生局的人来检查。”
“叔儿不怕你笑话,叔儿岁数大了,真没那个胆儿,这要被查着了,我这药铺可别想再开下去。”
“小安啊,你要是有难处,叔儿......”
“叔儿,我没啥难处,是我来之前没了解清楚情况。”
之前安澜来给康新春送膏药的时候,见他这里有个人在坐诊,就想着她也这样做。
每天就一上午,下午再去做点其他活儿,等名气打响了,她就开一家自己的正骨医馆。
只是没想到,政策变得这么快,她想简单了。
“叔儿,那个资格证,怎么才能拿到?”
“得去考试。”
康新春将康鑫叫过来:“小安,鑫儿也要去考,让他跟你说。”
康鑫跟安澜大概说了下考试的情况,分为笔试跟技能。
笔试需要看几本书,他告诉她去哪儿能买到。
安澜谢过康鑫后,去买了书。
往回走的路上,张望着看哪里有招工启事。
“好疼,妈妈,我疼,呜呜——”
“小伟不哭哈,妈妈这就带你去找大夫。”
迎面一女人抱着大约三岁左右的男孩儿跑过来,安澜注意到男孩的手腕软趴趴的垂着,应该是脱臼了。
“同志。”
安澜拦住女人,不等女人询问,她拉住小男孩的手摸了两下,确定是脱臼,轻轻转了两下往上一推,孩子登时哭得更大声。
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,女人反应过来后,怒不可喝,用力推了把安澜:“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?”
安澜后退一步,稳住身体:“同志,我懂正骨技术,我将孩子手腕给接了上去,不信你看。”
“小朋友,阿姨这里有糖。”
安澜从兜里拿出一块糖来,小男孩接过,剥开糖纸放进了嘴里,抽搭着趴在女人身上。
“小伟,手腕还疼吗?”
小伟眼眸一亮:“不疼啦,妈妈,真的一点都不疼了。”
女人上手摸了摸儿子的手腕,又让他动了动,果然好了。
“同志,对不住,是我误会你了。”
女人抱着孩子给安澜鞠躬:“真是太感谢你了。”
“不客气,举手之劳。”
安澜叮嘱到女人:“孩子筋骨软,可也得多注意一些,这几天不要让他手腕受凉,晚上的时候拿热毛巾给他敷一下。”
“好,我记住了。”
女人掏兜才发现,她出来的急,没拿钱,不由面露窘迫:“同志,麻烦您跟我回家一趟,我给您诊费。”
“不用。”
安澜摸了摸小男孩的脸:“你带孩子回去吧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一路上都没看见有招工的,只能明天往更远处去找找看。
安澜去供销社买了块豆腐,到家沈天亮已经先回来了,意外的是沈承东也在家。
“妈,你去哪儿了?”沈天亮双手叉腰质问到安澜:“我回来锁着门,都进不了家。”
“你走的时候不是拿着钥匙?”安澜记得很清楚,她就是看沈天亮拿着钥匙,这才安心离开的。
“我就是拿着钥匙,你也不能走啊,我才多大,万一我在家出了什么事,怎么办?”
“湘湘阿姨就从来不会这样让我一个人在家。”
沈天亮拉住沈承东的手:“爸,还是让湘湘阿姨来陪我,好不好?我妈她根本不会照顾人。”
“你去一食堂打壶汽水回来。”沈承东站起身将水壶递到沈天亮手里。
沈天亮临出门前,朝安澜做了个鬼脸。
安澜看出沈天亮是故意的,就是为了让沈承东更加讨厌她。
将豆腐拿到厨房,安澜准备午饭,却心不在焉。
沈承东跟以往一样,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,每次都是冷沉沉的,让她好似整个人都被封在冰窖中,寒彻心扉又闷得喘不上气。

“我爸怎么会听我的?”
沈天亮坐在安澜旁边,悄悄跟她说:“是奶奶,不过奶奶说话也不管用,最后还是湘湘阿姨开口,爸爸才答应的。”
“湘湘阿姨可真厉害,她就说了一句,爸爸就乖乖从办公室搬回来了。”
安澜不想知道梁湘怡说了什么,因为她知道不管梁湘怡说什么,对沈承东来说都管用。
“妈,是不是很疼呀?”沈天亮用手指戳了下安澜脸上巴掌印的地方。
安澜摇头:“不疼。”
这点疼对她来说不叫疼,她已经对疼都麻木了。
只是她的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的麻木,她以为自己不在乎,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的疼。
“这么红,怎么会不疼呢?”
沈天亮撅着嘴不相信:“哼,果然和小姑说的一样,你就是个谎话精,活该你被奶奶打!”
“你害我不能给湘湘阿姨送礼物,湘湘阿姨还让我回来关心你。”
“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!”
每个字都像是一支利箭,直直将安澜的心给射穿。
她到底做错了什么?
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,却所有的错都怪在了她身上。
心里堵得慌,加上跟沈承东在一个屋檐下,她就不自觉地紧张害怕,安澜一夜没睡。
听到沈承东屋里有了动静,她赶紧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,到厨房里去准备早饭。
等沈承东洗漱完,安澜端出来一碗鸡蛋面。
沈承东却看也不看,径直锁住房间门,拿起公文包离开。
“我爸才不会吃你做的饭,你就别想着献殷勤了。”沈天亮从房间里伸着懒腰出来,正好瞧见这一幕,嘲笑到安澜。
安澜没有解释,她这么做不是想要讨好沈承东,希望他能回心转意。
她只是住在这里觉得过意不去,这毕竟是沈承东的房子。
“亮亮,一会儿妈妈有事还要出去,你是跟我一起,还是去找同学?”
虽然沈天亮各种针对她,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孩子,安澜不可能和他计较。
她想去一食堂处看看啤酒厂的招工启事,另外去租间房。
再过三天是沈天亮的生日,她打算等给他过完生日就跟沈承东提离婚的事。
到时候,她就会搬出去。
沈天亮:“我才不跟你一起,我去找小胖玩。”
安澜:“拿上作业,写会儿作业再玩。”
沈天亮不耐烦挥挥手:“知道啦知道啦,就会让我写作业。”
“我送你去小胖家。”
安澜不放心,怕沈天亮又跟她说谎,不去找小胖,而是跑去其他地方。
沈天亮没接茬,不过倒是乖乖背着书包和安澜一起出家门。
看着沈天亮上楼到了小胖家进去后,安澜这才放心离开。
可她不知道,俩孩子悄悄看她走远后,就从家里跑了出来。
此时已经过了早饭点,一食堂处很安静。
招工启事就贴在大门边墙上,和赵金菊说的情况基本一致,男工招收的工种更多,女工则不仅工种少,要的人数也少。
安澜仔细看了一遍,目光锁定在了“打字员”三个字上。
打字员也算是个技术活,不仅需要认字,还得背熟打字机上的字码。
比起其他岗位,这个岗位可以凭她自己能力争取一下。
她自是不愿意当洗瓶子女工的,这种工作太好被替代,甚至有可能以后会被淘汰。
只是她去哪儿能弄到字码表?
而且啤酒厂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上岗,这期间她不能闲着,她手里的钱等租房后就不剩多少了。
安澜边走边想,去哪儿能暂时找一份零工先做着。
“同志,哎,同志。”
瞥见街对面有人朝她挥手,安澜停下,这人激动地跑到她面前。
安澜认出她是昨天手腕脱臼那个小男孩伟伟的妈妈。
“老远我就看着像是你,真太好了,又碰见了。”
“这钱啊,你收下,昨天多亏遇见了你。”
田蓉从兜里掏出两元钱就要塞到安澜手中,安澜摆手:“不用不用,举手之劳的事。”
她在河西大队也是如此,乡下的孩子更淘气,难免伤到胳膊腿的,每次她给治疗都不收诊费。
田蓉面露难色:“你不收,我这心里过意不去。”
安澜想了下:“那你帮我个忙成吗?”
“什么忙?”
“我想打听下,咱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找零工做?”
“我这里倒是知道个活儿,只是不确定你能不能干得了。”
田蓉给安澜说到具体情况:“我丈夫是蔬菜水果站的,在招人给各个工厂食堂送菜,要求会骑三轮车,得早起,还得有力气。”
“工钱是一天八毛,十天一结。”
“我行的!”
安澜真心觉得这活不错,早起一点,基本上八九点日头上来的时候,就差不多干完了。
不耽误她照顾孩子,她还能再找一份下午干的零工。
两份零工挣的钱相当于是一个正式工的工资,甚至还要多一点。
节省些的话,足够她和沈天亮,还有妹妹安清和安潇生活。
“我单位还有别的事,不能陪你过去,我给你地址,你到那里后找李大勇就行。”
田蓉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,在上面写下蔬菜水果站的地址,递给安澜:“我到单位后会打电话和他说一声,你放心过去。”
安澜连声跟田蓉道谢:“谢谢,谢谢。”
“你别这么客气,我们这才是举手之劳。”
俩人道别后,安澜拿着田蓉给她的地址,一路问着找到了蔬菜水果站。
李大勇已经在等着她,让她在院里骑了一圈三轮车,又让她试着搬了下装满菜的菜筐,确定她能干得了,便和她交代了注意事项。
“小安,你看下,咱们站负责这四个厂子的食堂。”
安澜接过李大勇递给她的单子,其中就有机械厂。
只是别看这四个厂子都位于荣庆市东边,可彼此间距离都不近。
差不多每天得四点就启程,顺利的话,九点能回来交单子。
“小安,你要没问题,在这里签个字。”
安澜签了名字后,李大勇给了她一个工作牌。
自来了荣庆,这是头一件让她觉得开心的事。
路上买了个大西瓜,安澜脚步轻快地回了家属院。
“小安啊,你可回来喽,你家亮亮出事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