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裳沈怀成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明月千里寄相思苏裳沈怀成后续+完结》,由网络作家“超级小姝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盛夏,烈日如火,地面被烤得炽热。苏裳就跪在这烫人的地面上。她脸颊潮红,汗珠子一滴滴落在烤干的地面上,她咬牙坚持,不让自己晕过去。阴凉的厅堂内,继母叶红樱伸手捏了粒水灵灵的葡萄塞入嘴里,随后把葡萄籽吐在小丫头的手上:“去问问,她改主意了吗?”小丫头应了一声,走了。没多久,小丫头回来,偷眼看叶红樱的脸色:“回夫人,大小姐依旧不同意。”叶红樱冷笑:“那就让她跪着,等老爷回来看老爷怎么发落她。吃着苏家的饭,还不想替苏家的将来谋算,何其不孝。这种女儿,只知道风花雪月,发骚撩男人,丢人显眼,不如死了算了。”刘妈轻轻咳嗽了一下,叶红樱才撇了撇嘴,不说话了。院子里,苏裳听到叶红樱尖锐的嗓音,心里愤恨交加。自己死了当然好,等自己死了,这个狠心的女人再...
苏裳就跪在这烫人的地面上。
她脸颊潮红,汗珠子一滴滴落在烤干的地面上,她咬牙坚持,不让自己晕过去。
阴凉的厅堂内,继母叶红樱伸手捏了粒水灵灵的葡萄塞入嘴里,随后把葡萄籽吐在小丫头的手上:“去问问,她改主意了吗?”
小丫头应了一声,走了。
没多久,小丫头回来,偷眼看叶红樱的脸色:“回夫人,大小姐依旧不同意。”
叶红樱冷笑:“那就让她跪着,等老爷回来看老爷怎么发落她。吃着苏家的饭,还不想替苏家的将来谋算,何其不孝。这种女儿,只知道风花雪月,发骚撩男人,丢人显眼,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刘妈轻轻咳嗽了一下,叶红樱才撇了撇嘴,不说话了。
院子里,苏裳听到叶红樱尖锐的嗓音,心里愤恨交加。自己死了当然好,等自己死了,这个狠心的女人再磋磨死弟弟,母亲的嫁妆就归她了。
她抬头看了看火一样的日头,再也坚持不下去,两眼一闭,晕了过去。
等她醒来,才发现外头天都黑了。
她叫了一声:“小玉。”
门帘子一掀,小玉进来了。
她两眼通红,给苏裳喂水。
苏裳喝了两口水,嗓音嘶哑:“我爹回来了没?”
小玉挤出来一丝笑容:“老爷回来了,说等小姐醒了,就去趟瑞鹤堂。”
瑞鹤堂,是苏裳的祖父苏正的院子。
苏裳挣扎着坐起来:“替我更衣。”
瑞鹤堂内,苏正端坐在首位,大儿子苏黯在他下首,看见苏裳,立刻一拍扶手,眉毛倒竖:“孽女,还不跪下。”
苏裳黯然垂首,看着地面:“不知女儿何罪?还请父亲明示。”
苏黯气得脸色发白,刚要开口,就被苏正打断。
苏正笑道:“裳儿,你饱读诗书,自来知道深浅,大道理都和你讲清楚了。苏家给你带来荣光,你也要替苏家的将来谋算。如今,你的胞弟苏昂才十岁,正是需要家族扶持的时候。他目前在京城郊县的别院虚度时光,天天招猫逗狗,人人皆厌,你也不想他在那里无人教养吧。”
苏裳浑身一震,捏着手帕的手指发白,终于抬眼看苏正。
苏正接着说:“我正想着把苏昂送入京城的白鹿书院去念书。你也知道,白鹿书院条件苛刻,想进去念书的人打破头。如果苏昂能进去,他虽狡黠顽劣,然而天资尚可,有那里的教授调教,必成大器。”
“你如果同意和沈家的婚事,你们大婚之后,我就送苏昂去白鹿书院。”
“裳儿,你可考虑清楚?”
苏裳挺直的腰背坍塌下去,最后,终于默默点了点头。
入夜,明月高悬,小轩窗下,苏裳盯着个精美的瓷娃娃喃喃自语:“今生无缘,但愿来生。”
这个瓷娃娃是宋启瑞送给她的,她爱不释手,天天把玩。
苏家是富商出身,嫡子苏黯考了个举人后,不愿意离开京城,故而苏正花了大价钱,托人在上林苑给苏黯谋了个缺,后来升到副监正,勉强算得上从五品,在遍地都是高官的京城有了一席之地。
苏黯的第一位夫人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后病故,女儿苏裳现年十六,生得如花似玉,去年和太仆寺的监正宋淳之子宋启瑞订婚,眼看着两家就要成婚,然而当朝第一权臣都察院左御史沈怀成之母突然派人秘密前来,暗示沈家看中苏裳,欲要结成婚约。
沈家乃当朝大族,族内多人在朝为官。新一代子弟当中的沈怀成少有才名,十八岁高中状元,入翰林院,后入大理寺任少卿,几年后获圣上青眼,直接提拔他任都察院左御史,可以出入御书房,是圣上的肱骨之臣。
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,圣上不过是让他熬资历,等沈怀成年龄大些,首辅之位非他莫属。
苏正和苏黯大喜过望,逼迫苏裳同意和沈家的亲事。苏裳不从,被继母叶红樱扇打、跪祠堂一天一夜,不让她饮食,今天又让她跪在烈日下悔过。
苏正拿她胞弟苏昂的前程来威胁她,她无奈之下,只能同意。
为了苏昂,她必须忍。
等沈怀成回到春辉院,苏裳已经起床,换了套浅粉色的糯裙,臂弯上搭了条浅绿色的丝绸披帛,娇美得仿佛一朵春海棠。看到他进来,立刻起身,低头行礼,似乎不太敢看他。
小黄跟进来:“二爷,回门的车马都备好了,就等您发话。”
沈怀成问:“礼品可备好了?”
这等事情,自然不用他来操心,不过问一声,让自己的小妻子安心而已。
小黄:“备好了,有金元宝十个,银元宝一百个,上等丝绸十匹,松江棉布二十匹,黄酒二十坛......”
沈怀成一挥手,小黄明白,不再多说,出门候着去了。
苏裳看到他坐下:“大人,吃食备好了,可要吃饭?”
她小心翼翼,左手握住右手,就连声音,都带着丝丝颤抖。
如此娇美新妻,自己让她空守洞房,昨夜又受了惊吓,年纪也才十六岁,小门小户之女嫁入沈家此等高门,难免心中忐忑。沈怀成不免怜惜,握住她的手:“坐。”
她的手很细很小,小小的一团,揉在手里,心里都痒痒。她手腕上的肌肤柔嫩,摸着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滑,还要软。沈怀成捏着那手腕不忍松开,想和她十指交握。
然而苏裳微微用力,抽出手,两手把粥碗推过去:“大人请用。”
沈怀成坦然接过,看着苏裳低语:“好,多谢娘子。”
他的嗓音浑厚,带着磁性,眼神也带着笑。
苏裳笔直坐着,捏了筷子,不太敢夹菜。往日在苏家吃饭,她也是如此,桌面上那些鱼、肉都和她无关,不过清粥小菜果腹而已。
丫头送了一个精美的瓷盅过来:“二爷,燕窝粥熬好了。”
沈怀成放下筷子,揭开盖子看了看那燕窝粥:“不错,娘子,吃吧。”
一盅洁白的燕窝粥,上面撒着几粒碧红色的枸杞,白气袅袅上升,带着诱人的香甜。
苏裳自然不敢吃。
“大人,我吃白粥......”
沈怀成剑眉微皱,苏裳本是嫡女,即使生母病逝,也不该如此胆怯,不过一盅燕窝,也不敢吃。
沈怀成那双乌黑的眼眸瞥过来,眼神幽暗。其实他的眼窝有些深,眼仁又大而亮,看人的眼光就有些灼灼。
苏裳只看了一下,赶紧低头:“我吃,我吃。”
生母在世的时候,她和苏昂都是苏家的掌上明珠,燕窝、阿姣也吃过几次。但是沈家的燕窝是极其昂贵的上等燕窝,入口即化,一口下去,连带着咽喉,食管直到胃都似乎得到了抚慰一般。
她不禁微笑,慢慢把一盅燕窝都吃光了。
沈怀成也不催她,慢慢吃饭。不知不觉吃了两碗燕窝粥,连桌面上的油炸春卷都吃了两三个。等人送了鸡汤面过来,他逼着苏裳吃了小半碗,自己把苏裳色剩下的鸡汤面都吃光。
守在门口的小黄不禁咋舌。
二爷平时吃早饭速度很快,而且,这些油炸的东西根本看都不看一眼的。
怎么今日吃这么多,还吃得如此慢?还吃了二少夫人剩下的面。
不过,有二少夫人这等如花美眷,要是换了自己,估计连桌子都会吃下去吧。
苏裳也懵了,她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她刚才用不舒服的理由不去明霞院和卢氏请安,急匆匆跑回来去垃圾场那里翻找,终于找到了摔成两半的瓷娃娃,心里想着要把这两半给粘起来才好,不想竟然看到人家俩人拥抱在一起。
这等表哥表妹,郎情妾意的事情,她在话本子上可看了不少。这种情投意合然而却无法缔结连理的悲剧,她如今竟是其中一环,阻拦了人家表哥表妹的大好姻缘。
自己不过是沈怀成娶进来挡灾的而已,等灾气过去,估计沈怀成就会休妻,或者自己合离。自己何等身份地位,她是知道的。
如今人家情深意切,她一个外人,能说什么?
还是赶紧腾地方,让人家俩说说话吧。
于是她只好轻轻行礼,然后进了清晖院。
沈怀成看到那妙曼的身影进了院子,一时间竟然被气到了。他很想叫住苏裳,问她是不是自己娘子。
自己夫君被别的未婚女子给缠住,作为新婚妻子,她难道不应该扑过来扇自己耳光,骂自己薄情?
她竟然,竟然还行礼,然后撇下自己走了?
简直,欠收拾。
他嗓音冷厉,带着骇人的气息:“卢菲,松手。”
卢菲不依:“表哥,表嫂都看见了......”
沈怀成两根手指只轻轻一捏,卢菲就痛得叫起来:“疼、疼疼。”
沈怀成快步进了书房,把书房的门“嘭”的一声甩上,差点撞到小黄的鼻子。
她什么意思?
她什么意思?
她什么意思?
沈怀成坐在书案边,一拳打在书案上,把书案上的砚台都弹得晃了晃。
他今夜就睡在书房里间的软塌上,没成婚的时候,他也经常在这里睡觉,然而今夜他辗转反侧,难以入睡。
她怎么也不来请自己回房睡?
“来人。”
小黄在外头:“公子?”
然而沈怀成又不说话。
小黄就看小唐,小唐说:“公子,还请早睡,明日还要早朝商议西突厥一事。”
里头半天没动静。。。。
隔日,小黄进来和卢氏说:“老夫人,这几日公子忙衙门的事,就不回来歇息。”
刚入职的时候,沈怀成也经常在衙门值班歇息,不过这两年沈怀成获圣上青眼,青云直上,已经不需要值班,平常也只需要和几个权臣商议朝廷大事,并不忙碌。因此卢氏问:“他忙什么?朝廷可有大事?”
小黄摇头:“小人不知。”
邹雪莲笑吟吟地一摆手:“母亲,二弟既然要在衙门歇息,自然有他的道理。我们女人家就守好家门,不要让他操心家里就行了。只要母亲身子骨硬朗,二弟没有牵绊,自然会加官进爵的。”
这一番话,说得卢氏心里暗喜:“就你会说话。”
邹雪莲看了看卢菲,昨日清晖院前头发生的那些事,根本瞒不住她。她老早就知道卢菲的打算,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大胆,竟然生扑沈怀成!
果然,女人到了年纪就得嫁人,要不然,留着就是祸害。
昨日沈溪打碎了苏裳的瓷娃娃,恰好她心里有事,于是带了赔礼去了清晖院。苏裳见了她,起身招待:“大嫂。”
邹雪莲笑容满面:“昨天那死丫头打碎了你的瓷娃娃,今日我来赔礼。这两匹绸缎是我娘家送来的,都是你们年轻姑娘家能穿的粉色,我这把年纪也穿不出去,就送给你。我看你换来换去的,也就是那几套衣裙。咱们老沈家高门大户,可不兴穿得太素。”
那两匹绸缎看着明晃晃的,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喜鹊缠枝花纹,纹路繁复,一看就很值钱,苏裳赶紧推辞:“不过一个小瓷娃娃,如何能当大嫂过来赔礼。再说溪儿也不是故意的,这赔礼万万收不得。”
邹雪莲按住她的手:“收下吧。这是我的心意。说起来,你这样雪团一样的姑娘,嫁给二弟那种气宇轩昂的男子,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双。这沈府甚大,今日无事,不如我带你转转?”
苏裳致谢: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人家都送上门来拉关系了,她要是推辞,那就是没眼力。
她高兴的时候,那双眼睛尤其明亮动人。沈怀成心神沉醉,挽住她手:“吃饭吧,晚饭都吃什么?”
他的手宽大而厚,有些烫人。他的话低沉而和缓,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坚定。苏裳不敢挣脱,跟在他身侧:“有豆腐鲫鱼、黄金糕、酒酿饼、红烧板鸭,荷叶莲蓬汤,还有几分时令小菜。”
两个人在桌边坐定,丫头们流水一样送了饭菜上来,又端了水盆让两个人洗手漱口。苏裳耐着性子,坐在沈怀成对面,替他布菜。
沈怀成瞥了她一眼,默默吃饭。
他本心,是希望她能坐自己身边的。
罢了,对面也没什么,可以看到她的脸。
周围安静得很,丫头们都站得远远的,小黄和小玉也不肯近前,苏裳不敢大声喘气,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。
饭后,沈怀成月下打了套拳法,苏裳又得伺候他沐浴。
苏裳不想上床,却也不敢莫及,因为沈怀成已经看了看她好几眼。她无法,只好上床。她拎起裙角,小心坐在床沿上,还没等她坐稳,沈怀成的手伸过来,扳过她的脸:“咱们吃的都是一样的吃食,娘子为何如此美味?”
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捞,苏裳已经坐在他怀里。
难熬的夜,还有难熬的他......
这日,苏裳在树下绣香囊。她的绣工还不错,针脚绵密,配色柔和,手很快,针线筐里已经放了好几个绣好的香囊。有饮水白鹤,有清水嫩荷,有兰花松柏,也有戏水鸳鸯。
小玉给她打下手:“姑娘,这几个香囊真好看,不知道能卖多少钱。”
苏裳咬掉线头:“多少都要卖掉。苏昂要去学堂,家里一定不肯多给钱。等这次卖了钱,你给他送去。”
小玉收拾好香囊,急忙忙去了。
她去了经常去的那家店面,找到店老板:“老板,你看,这能卖多少钱?”
那店老板一看是小玉,笑了:“小玉姑娘,这次绣了什么?”
他翻看那几个香囊:“这绣工更好,针脚如此绵密。行,我就给你一钱银子。”
小玉嘟嘴:“我们姑娘绣了很久,吃饭的时候都在绣,老板,你行行好,多给十个铜板吧。”
店老板也笑:“行吧,都是老关系了。”
他又拿了十个铜板递给小玉,小玉欣喜而去。
街对面的二楼,沈怀成眯了眯眼睛,看了看身边的小唐:“你去问问,怎么回事?”
小唐和小黄都是他的贴身侍卫,小唐大多在外面,小黄就在沈府内忙。
没多久,小唐进来:“公子,小玉姑娘卖了几个香囊,小的都买来,全部都在这里。”
沈怀成问:“她卖了多少钱?”
“一钱银子,另外十个铜板。”
沈怀成没吭声。
她这么缺钱吗?
他知道她一直忙着绣香囊,在书房陪伴他的时候,也忙着绣。两个人一个看书,一个绣东西,都安安静静的,他还挺喜欢。他等着她把这些香囊挂在自己腰上呢,没想到,她都卖了。
自己娘子穷成这样,而他这个做夫君的竟然不知,是他的失职。
小唐看了看他的脸色:“公子,店老板说,小玉姑娘经常过来卖绣品,说小玉姑娘说她在家里不讨父母喜爱,没有零花钱,还得养着弟弟,故而用绣品挣点零花钱。小玉上次送去的绣品还剩下一个没卖,属下也买来了。”
是一个可以挂在腰带上面的腰包,巴掌大小,长方形,深蓝色的底布,绣着同色的饮水仙鹤,很是淡雅。绣工精致,颜色也搭配得十分好看。
沈怀成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腰包。
拿来放些零碎银子或者印章,都好。
奈何不是她亲自给自己的,怎么想,都差点儿意思。
沈怀成抿了抿唇,起身下楼而去。
迎面走来一年轻公子,俊眉星目,轩轩然昂昂然,腰间赫然挂着一个同样大小的腰包。不过,那腰包是浅蓝色,绣着浅蓝色的饮水仙鹤。
沈怀成眼尖,一眼看出来,这个应该是苏裳的绣品,因为两个腰包大小一模一样,两个仙鹤是同一个绣样绣出来的。
沈怀成顿住脚步,脸色有些不愉快。
那年轻公子很俊美,周围几个大胆的姑娘就围着他,年轻公子理也不理,快步而去。
沈怀成上了马车,闭目养神。
西突厥贿赂一事在西疆军营里传开,引发军士骚乱。劣质战马上了战场,骑马者必死。圣上怀疑军队里面有变节的大周军官,煽动哗变,急得头发都掉了几根,然而依旧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梳理边疆军队。文官去了不管用,武官脑子不够用。务必得找一个文武兼备的人过去,才能一举镇压。
那个小腰包,必须得想办法弄回来。自己娘子绣出来的东西,虽然是未过门的时候卖掉的,可挂在陌生男人腰上,怎么想,都不是滋味。
苏裳认完亲,已经饿得头晕眼花。她从昨日就没吃什么东西,撑到现在,肚子已经咕噜噜乱叫。她勉强忍着,双手护住肚子不让它叫唤,免得让别人听到笑话她。走到一片花丛中,她顺手扯了几片花瓣,擦了擦,吃下去。
小玉也跟着吃了两片花瓣。
苏裳看到不远处有一棵低矮的桑葚树,枝桠上挂满黑紫色的桑葚,于是带着小玉快步过去。
先充饥再说。
两个人吃了十几颗桑椹,刚要往回走,忽然听到花丛后有人说:“这个二嫂看着貌美,不过傻乎乎的。二哥瞪她,她都不知道。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,能嫁到我们沈家来?”
苏裳听出来,说话的这人是小姑子沈明珠,她比自己还大两岁,云英未嫁。
“明珠,可别这么说,新娘子貌若天仙,表哥自然喜欢。”
沈明珠说:“菲姐姐,你别伤心。二哥总有一天会看到你的好,知道你才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侣。这个新来的二嫂,我母亲并不喜欢她,不过是娶过来给你挡灾的而已。说起来,母亲还是疼你,护着你才这么做的。”
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,苏裳听得一清二楚。
什么挡灾?
小玉不觉竖起来耳朵偷听,然而苏裳扯了她一下,带着她往外头走。
小玉跟着她默默回到新房,关上房门后,小玉低声问:“姑娘,你干嘛不让我听?那人说什么挡灾的话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苏裳拆掉头发上的金钗放在桌上,语气低沉:“小玉,我们初来乍到,一切都要小心从事。至于什么挡灾不挡灾的,我已经嫁进来,还能怎么样呢?就是龙潭虎穴,我们也得在这里耗着,直到我死的那一天。”
她语气低沉,随后沉默。
小玉叹气。
外头有婆子进来:“二少夫人,厨房送来了吃食,是摆在外间还是摆在里间吃饭?”
小玉走出去:“就在外间吃吧。”
早食非常丰富。花卷、春卷、搓成了小拇指大小的花生汤圆,四小碟清淡的小菜,两份米粥,一碗是大米肉粥,一碗小米山药粥。
饭食可比苏家好多了。
苏裳胃口大开,吃得饱饱的。
这一日闲来无事,午睡之后,她就在院子里消食。九月的风清凉,院中有棵桂花树,金桂飘香,站在树下很是怡人。
苏裳拿了针线,坐在桂花树下给苏昂缝外袍。
这件棉袍缝了大半,得抓紧时间缝,不然入了冬,苏昂又要挨冻。虽然苏昂是苏家嫡长子,但叶红樱是不会给苏昂新棉衣的。苏昂又在长个子,去年的棉衣就短了。
沈怀成带着小黄进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新娘子依旧穿着早上那套轻红色的糯裙,不过没有披帛,更显腰肢纤细,体态娇美。
她垂着头,白皙的手穿针引线,一根小手指还翘着,是标准的兰花指。沈怀成不禁怀疑,那根手指头,是不是轻轻一碰,就会断掉?
那件衣袍比较小,一看就不是给自己缝制的。
沈怀成知道自己有个十岁的小舅子,这件棉袍,自然是给他的。
他素来不关心这些家长里短的事,更何况,苏家苏正和苏黯二人,低俗狭隘,贪慕权贵,他看不上眼。只不过看她顺眼,才娶回来让自己有个家而已。
有风吹来,吹落一粒桂花,恰好落在她脖颈上。她停下针线,捏住那桂花,轻轻一吹。
红唇粉嫩,轻轻嘟起,仿佛娇艳的花一朵。
沈怀成闭了闭眼睛,觉得自己的拳头都在轻抖。
不就是昨日没洞房,至于就大白天就这么着勾引自己?肤浅。
苏裳缝完袖口,低头咬断丝线。她这一低头,露出柔嫩的脖颈。
沈怀成的嗓子又痒,于是轻轻咳嗽了一下。
苏裳抬头,撞进一双幽暗的眼眸。
那双眼眸,如同深沉的漩涡,里面冒着小簇的火苗,烧得她一哆嗦。
他一身绯色的官袍,肃着张脸看她。
苏裳放下针线,乖巧地行礼:“大人。”
沈怀成快步进了房间,看到卧房内依旧红彤彤一片,就连床铺上,也还铺着红色的喜被。
苏裳跟了进来,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是嗫嚅道:“......大人,可要更衣?”
沈怀成回身,抄起来苏裳往床上一扔,随后扯了帐子。
苏裳的惊叫:“大人......”
小玉不觉快步向前要去救苏裳,却被小黄扯住胳膊,死活拉出门去。